入夜,笑灵神魂走进西州明镜。
笑灵在黑暗之中,唤了一声:“师父,我来了。”
见无回答,笑灵又唤了一声:“师父,你可在吗?”
“额......额,是你来了啊。”“你先等我一下。”先知聒噪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呵呵,笑灵,好久不见啊。”
“师傅,只是一日未见而已。”
“哦?”先知没有头绪的反问。“额......那今夕是何年啊?”
笑灵答道:“中州五千三十九年。”
“哦哦哦——”先知一阵低吟,似是弹指之间,却又似光阴三年。“呵呵,你刚才,叫我师傅了?”
笑灵答道:“大师父说,师者,所以传道授业解惑也。”
“哦?吼吼——”先知得意的问道:“那我是你第几个师父呢?”
笑灵答道:“第三个。”
“第三个?”先知啰嗦一句:“事不过三,这师父也不需太多。而这第三个,必是传道受业解惑者咯?”
先知自顾自的自言自语:“说起来,我这第三个师父还真是挺麻烦的,要传道,要授业,还得帮你解惑。”
“唉,罢了罢了,毕竟我是你的第三师父,那必然是最厉害的师父咯。”“额......今日你问我时间,我也问你时间,嗯......这让我想起了一段先人的法诀。”
“那......,笑灵!”先知突然提高声音唬喝了一声。
笑灵见先知突然声音变得严厉,赶忙回应一声:“小徒笑灵在。”
“跪下,静心凝神听我传你口诀。”先知说罢,黑暗之中的环境变得潜移默化。
一道闪电惊雷炸现,打破了黑暗。一阵轰鸣,一阵大风,引来一阵骤雨。
“
明日复明日, 明日何其多? 我生待明日, 万事成蹉跎。 世人若被明日累, 春去秋来老将至。 朝看水东流, 暮看日西坠。 百年明日能几何? 请君听我明日歌!
”
先知念完法诀,问道:“记下了吗?”
笑灵重复一遍,后答道:“师父,记下了。”
先知吩咐道:“灵儿,你记下就好。说起来,此法诀为我修行入门的第一个法诀,你以后有了弟子,便传授予他们。”
“弟子谨记。”笑灵拜答一声。
先知自顾嬉笑,几个辗转后,这才好似想起什么的说:“额,既然传了法,那便得受戒了。嗯嗯......不对,是先受戒,而后传法的,我好像搞混了。”
笑灵听先知自言自语,心中暗笑。
“呵呵,这样吧。”先知又道:“笑灵!受戒!”
笑灵又赶忙跪下。
“第一戒。额......要让自己吃好。”
“这第二戒,便是要让自己开心。”
“这第三戒嘛,便是,开心的笑,痛快的哭,别憋着自己。”
笑灵记下这三戒律,抬头,却还是看不见先知的容貌。
“哦,我想起来了。”
“明日清晨,你带着白纸人,去村外的山坡静静等候。”先知又吩咐道:“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你且静静看着便是!”
次日清晨,不知怎么得,笑灵居然睡过了头,带着白纸人匆匆往村外的小山坡赶去。
小路上。
笑灵前行,纸人无名跟在笑灵身后紧随。
忽闻一阵唢呐声远远飘来。
许久,才看到一吹唢呐的乐人带头走在最前,后有十几个披麻戴孝的孝子们抬着一口棺材一团黑色的地煞缓慢的追逐着棺材。
笑灵拉着纸人躲在了道路一旁的矮树丛后。
哭丧队前行,地煞也无声无息的跟着。
待一行人走进了树荫下时,天光突然被一片低压铜云遮挡。
原本的白昼,被一阵阴冷的寒风吹灭。
孝子们茫然四顾,脸色慌乱。
吹唢呐的乐人反而气定神闲,吹出的唢呐声也随着渐渐变暗的黑云阴风而高涨。
唢呐特有的哀伤声调骤减,反而喜庆洋溢。
四个年轻力壮的孝子们本还算镇定,可肩头的梨花木棺材却传来咯吱咯吱的声响。
一个胆小抗棺孝子吓得一哆嗦,撂下抬木杆子就跑,梨花木棺立刻重重磕碰在地上。
棺材盖被撞开,露出棺主的形骸。
“祸事了!”“诈尸了!”
十几个孝子受了惊吓,顿时四处逃窜。可无论他们如何跑,可就是出不了这片不大的树荫。
一团煞气进入棺主的形骸,腿脚已经开始抽搐,双手生了黑指,从狭窄的棺材中走了出来。
哭喊呼救之声乱做,却被阴风吹散,独留那喜庆的唢呐声在树荫之中盘旋。
目睹着眼前一切的笑灵,心下也是一阵慌乱。
她今日出门本就匆忙,并未带任何符录护身,此时见有魔修控尸行凶,不知如何是好。
笑灵脑海中。
先知的声音。——“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你且静静看着便是!”
柳毅的声音。——“你既然是我柳毅的弟子了,那便要遵守岁变山的门规。额,当然灵儿你放心,作为我的弟子,我自然会罩着你的。”
慕容莎的声音。——“仙道贵生,无量度人。”
雨沁的声音——“我是你的二师父,若是遇到什么麻烦,就报出二师父我的名号,就说你是幻天仙门,雨沁仙子的大弟子,凡是正道中人,都会照应你三、七分吧。”
黄狗舔着笑灵的脸颊。
笑灵猛地摇头,斩断了这些思绪,她已经有了决定。闭目內视,看到脑海中的中州山河,寻找自己身处之地。
此地已经被阴韵遮蔽,木韵散尽,土韵更是藏入了地下,风韵不通,唯独树叶上的水韵未干。
取出口袋里的小刀,模仿那日老鼠土地教柳毅的方法,划破了中指,一股鲜血顺着咬破的中指指尖流出。
笑灵高吟一声:“八方水韵!听我号令!”一指点在白纸人额头,此地方圆十里的水韵,随着这一指,尽数注入。
“无名!我们上!”
吹唢呐的乐人已经停止吹奏,冷陌的看着逃窜的孝子们。
突然间,四周的水韵突然消失,顿时引起了他的警惕。
神识勘察四周,发现有一看不出修为的女修士突然出现在阴云阵外。
乐人一惊,但见女修士在阴云阵外徘徊,试图破阵未果,便稍微冷静。
看来来者修为并不高。于是高声喊道:“在下曲幽郡散修黄乐,请问阵外仙子道号?”
笑灵被隔在阴云阵外,气呼呼的骂道:“你这魔修!快放我进去!”
放她进来?
这名叫黄乐的魔修听得一愣。
连阴韵阵都破不了的修士,居然还在外面对他叫嚣。
听其声音,好似刚刚盘发的少女。
修道四十余年,从未见过如此不自量力的女修。
黄乐本是来此地寻尸的,自然不想和正道修士发生争斗,听阵外的女修实力不足,还要叫嚣,怒声反骂道:“没本事破阵那快滚!老爷没时间和你纠缠!若待把正事儿办完你还不滚,那就搂草打兔子,连你也一起练了当媚尸!!”
这魔修黄乐所炼的,是一具怒死的暴尸,死者生前被亲人谋害,死后怒气不散。炼制之法有限制,必须驱使暴尸杀光所有谋害他的亲人,这样做才能消除怒气,归顺炼尸者。
此刻,两人阵外对骂无果。
笑灵解下腰间的细丝带,这是二师父给她的,或许有用。
一条细丝带破开阴云阵,将最近的一名孝子卷住,如鱼线钓鱼一般拉了出去。
黄乐发现笑灵居然破阵搅局,气得怒骂一声糙话,祭出一把哭丧棒扛在肩头,飞身出了阴韵阵。黄乐飞身直扑逃生的孝子,一棍打倒,扯起后背又扔进了阴韵阵中。
无名纸人加持水韵护身,步伐流水行云,挥拳便打向黄乐。
黄乐持哭丧棒抵挡,纸人拳快,打在哭丧棒上,力道如被激流冲打。三拳两**手后,黄乐便查别出纸人的实力不过筑基左右。
纸人属于阴物,后有水韵加持,和黄乐一时战个不分上下。
黄乐急于阵中暴尸,而手中的法器哭丧棒正好克制,便默而念出一道法诀,将手中哭丧棒扎入地中,高呼一声:“鬼神助我!”
一阵无名阴风打着旋风从地底钻出,一个鬼神果真在旋风之中现身。
身披黑袍,头戴孝帽。
孝帽上写四个字:“怎么是你”
笑灵神念扫过,发现来者地煞浓重,比那黄乐强了不知多少。
鬼神刚一现身,便见一条缎带劈水而来。
鬼神化作阴风,藏匿于无形,缎带打了个空。
鬼神再现身,看到偷袭他的笑灵,开口道:“什么是你?”
可笑灵无心多言,手握缎带便又打来。
纸人配合笑灵出手,转而攻向鬼神。
鬼神手中持了哭丧棒,也不再多话,一棍插在无名纸人胸口,将纸人钉在树上。
再而对着黄乐交代了一句:“此人特殊,我不能出手,你把事情办完速速离开,莫要和她纠缠。”
说罢,便化作一阵旋风,重归地下。
“你说什么?”黄乐还想追问,却见鬼神已经离开。
再看阴韵阵中,暴尸已经将阵内孝子杀光,正在对着阴云遮蔽的苍白的天光怒吼。
“哼,今天就先放过你,别再让我碰到你!”黄乐放下狠话,便挥手撤去阴韵阵,连同暴尸一起收回,将手中唢呐祭出,踏器飞空,逃遁而去。
笑灵有心想追,可奈何自己并未学任何御器之法。
原地叹息一声,却又不知为何叹息。
不知何时,先知已经站在笑灵身后。轻咳一声:“咳哼,我都说过了,你看着就好,打什么打?”
“三师父?!”笑灵回头,确实是身穿绿衣的先知。
先知依旧没有容貌,只是语气有些懒散,无头无脑的说:“那日看了一则软文快事,便想分享给你来着,可又搞砸了。”
笑灵气问:“师父,其实,您已经知道了?”
先知默然片刻,道:“唉,不过都是一些过去的事儿,现在你看到罢了。”说着,走到无名纸人处,伸手拔出钉在纸人身上的哭丧棒,在手中掂量了几下。
“那人缺心眼,光顾着收尸,把法宝落下了。”说着,将哭丧棒又交给纸人:“这便是你的战利品了。”
稍后几个辗转,先知又嬉笑道:“哈哈,纸人陪哭丧棒,真像孝子啊。”
笑灵心气未消,又冲着先知叫了一声:“师傅!”
笑灵并未说什么,但先知却已经明白笑灵心中的气愤。
被自己的师父给算计,可不是什么开心的事情。
“哦哦,好了,别生气了。”先知挠头,样子又和柳毅有了几分相似道:“这孝子抬棺的故事没讲成,那我就把这法宝的来头告诉你吧。”
“
哭丧棒,此物本名孝棍。
此物原本是一名大孝子的拐棍。
其父母死了一个。
是哪个,我不记得了。
我也懒得去记。
但那大孝子很悲痛,便跪在父母灵堂前,一顿哭喊。后又为父母守孝,日日都吃不下饭,睡不好觉,行走坐卧,皆不得心安。
数月过后,把自己累得个皮包骨头,只能拄着一根拐棍行走。
人们见那大孝子这般模样,便将他的事情给传扬了出去。
从此,他手中的拐棍,也变成了后来孝子们手中的孝棍。
以孝棍,来表示本人对亡者的哀伤。
”
故事讲完,先知推了推笑灵。
将笑灵惊醒,催促道:“徒儿,你速速回家吧,你爹生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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